剧烈的咳嗽声在房间内回荡开来，老者捂住自己的嘴，疯狂的咳嗽着。
数分钟之后，老者才勉强的喘直气，萎靡的松开手，却被手掌中大量的鲜血刺痛了双眼。
老者这回是真的慌了：
“血！我咳血了！”
“小婉，你去把医生叫来！”
“看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我可不能死”
窗帘没有打开，但仅用耳朵就能听出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。
“家里的人怎么会不听我的话都是你安排的？”
“有人吗！外面的人呢！？报警，报警！！！”
“你们算是什么东西？！我愿意给你们就给你们，不给你们，你们也只能受着，想要钱，想要关系，就得好好伺候我，我多活一天.咳咳咳！”
大口的鲜血从老者的鼻腔中喷涌而出，白小婉听着对面老生常谈的话语，以及脸上的鲜血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畅快：
“我可不是你啊，爸。不会像你一样口中没有一句老实话，也不会觉得权利金钱才是一切.”
“被从车里挖出来的时候，头身分离”
白小婉沉默数秒，再次重复了一遍：
“死了，都死了。”
“看来你还真是老糊涂了，明明都已经将一切都说与你听，你还是一遍遍的问”
“你女儿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，现在正在自由的国度发烂发臭，哦，也许可能已经被火化，总之，她回不来了。哪怕是到时候被人道主义遣返，我也会把她的尸骨挫骨扬灰。”
白小婉是这么评价的，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，但说出的话语，却一点儿都不动人：
【轰隆！】
屋外像是为了回应白小婉话语中的真实性，降下了一道惊雷。
“鳄鱼的眼泪。”
老者的声音极大，但没有任何人应声。
“死了就是死了，而且这两人死的不能再死，就这么一句话，我又何必骗你呢？”
白小婉的眼神落到气到剧烈发抖的老者身上：
“你们毁了我的一生，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去死，真的太便宜你们了——
“我最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，梦里总会回想起从前的事情，每每梦到我的男友，小芳，以及健业的时候，我总是别误会，不是心痛，也不是畅快，而是更加的不甘心。”
他调动为数不多的脑子，颤声问道：
“你，你来真的？”
“我要是真的死了，你们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，趁我还活着一天，你和健业就能在我的余荫下呆一天.”
“而你的儿子在酒吧里宿醉，和另外一位高官的儿子抢妞，飙车，开着一百八十码的车速，撞破护栏从环城高速上摔了下去”
老人再也撑不住了，怒吼道：
“你是听不懂人话吗？！”
终于，老者僵持不住了。
床头的灯光，映照得一袭白裙的白小婉如同幽灵女鬼一般。
可不能死啊！
他这辈子作威作福惯，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，耗费了无数的心力，怎么能轻易的死掉呢！
明明还有那么多的钱，那么多的女人在等着他.
“哦？刚刚不是还说要健业吗？咳嗽了几声就变成自己最重要了？”
老者将脸转向那盘吃了一大半的饺子，怒声道：
“为什么又说到饺子，什么饺子，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？！”
老者彻底傻眼了，什么厌恶，愤怒，恶毒，此时通通消失不见，只留下一张满脸呆滞的脸：
“什什么？”
一一一.二五三.二三一.八九
“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杀了我？”
“而且如果不是他们死的太轻松.我也不会给你做饺子了。”
“不要健业回来了吗？”
白小婉垂下眼睑：
“如果是从前的健业，虽然只见过几面，但我对他还是有些朋友情谊，无论如何也会说上一句真可怜。但他后来做的那些事情，也算是证明小子类父.我说不出可怜的话。”
凿凿的雨声随之而来，敲打在窗沿之上。
“你是想着在他们回来之前，把我气死，然后自己伪造我的遗嘱，自己捞到更多的东西，更大的好处.一定是这样！”
众多思绪涌入脑海，老者终于知道害怕二字如何写，眼角甚至隐隐有一些泪光划过。
气氛就此沉寂下来，白小婉用一种难以表述的眼神，回应了那份恶毒。
老人见叫骂无用，终于是扭曲着一张脸，恶毒的盯向白小婉。
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，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，要不要举办葬礼仪式，或者取骨灰什么的我也都一并拒绝了。”
相反，他越吼叫，白小婉看他的眼神就愈发冰冷。
“那我最后再说一遍，你儿子女儿的死，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。”
“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，都是我自己这些年一点点打拼来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