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娘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：“旺祖，念娣，是娘没用，是娘对不起你们啊！”
“但是你们不能恨你爹。”
“也不能怨你爹知道吗！”
见她伤心成这个样子，陈旺祖和陈念娣都不敢再说什么，只能点头。
母子三个在一起抱头痛哭。
跟娘家断绝了关系，为了筹集寻夫的路费，她把家里那两间茅草房也卖了。
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的丈夫还不肯认她。
他有了新的妻儿，他不要他们母子了。
三娘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，更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能去。
没有人会关心她，没有人会替她出头。
包括她的至亲至爱。
可是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，她不能倒下。
想到这里，三娘擦了擦眼泪，咬着牙将两个孩子扶了起来：“外头太冷了，我们不能在这儿待着……走，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。”
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。
除了周家那样的大户，一般人根本就不愿意收留像她们这样子来历不明的人。
最后三娘只得带着两个孩子，在城郊找了个破旧的道观，暂且当做安身之所。
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，就在后半夜的时候，道观里忽然来了一群乞丐。
那群乞丐见了女人，就好像是饿狼见了肉。
不由分说的冲上来撕扯她的衣服。
三娘奋力挣扎，被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。打的满嘴是血，牙都掉了两颗。
两个孩子哭着冲上来要拦，被毫不留情的推搡在地上。
陈旺祖的头狠狠磕在桌案之上，鲜血长流，当场就失去了知觉，生死不明。
陈念娣让其中几个乞丐按住，三下五除二把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。
母女两个凄厉的惨叫声在半空中回荡。
她们当然得不到同情，反而助涨了施暴者的兴致。
乞丐们眼睛里都闪出兴奋的光，哄笑着一拥而上。
楚云汐浑身发抖，手脚冰凉。
她有试图冲上去阻拦，可惜徒劳无功。
在这个幻境之中，她不过是个旁观者。
“害怕就不要看。”
“何必难为自己。”
少年的声线在一阵阵犹如野兽般得笑声中越发清冽，极具穿透力。
楚云汐一惊，蓦地转头。
只看到纤长睫毛，以及半边完美的侧颜。
明明身在红尘中，却又好似超然物外般。
这世上会有他在意的东西吗？不知为何，真的好想看他慌张失态。
恍惚中，楚云汐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道：“不是你说的，害怕无用。”
听见这句，楚陵侧头，饶有兴致的扬眉：“汐汐，你要学我？”
楚云汐摇了摇头：“不是学你，而是觉得你说的对。”
她目光落在远处：“瞧，恐惧不是让那群野兽更兴奋了吗？”
弱者的无助痛苦，或许只是强者的调味品。
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女人和女孩的挣扎越发虚弱了。
后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：“死了！死了！”
乞丐们惊怔片刻，“哄”得一下作鸟兽散。
只留下一大两小三个可怜人孤零零躺在地上。
三娘和念娣身上污秽肮脏，一片狼藉，已经没有了气息。
但两个人神情痛苦，眼睛都睁得滚圆。
虽然什么都做不了，不过楚云汐还是想要上前表示一下敬意。
然而楚陵拉了拉她：“走……跟上那群乞丐。”
语气冰凉嘲讽，满是厌倦。
楚云汐怔了怔，下意识跟着他出了道观。
那群乞丐最终聚集在一处偏僻的小树林。
他们面前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。
老的那个戴着斗笠，楚云汐看不到脸，但是年轻的那个……
看着那个年轻男人，楚云汐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。
因为对方不是别人。
正是三娘日思夜想，又无情将他们母子三人抛弃的……周谦。
此时周谦正面无表情的将一块银子放在为首的乞丐手里。
那乞丐点头哈腰的接过，嬉皮笑脸道：“周大官人，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儿，可不要忘了兄弟们呐。”
有女人玩，最后还有钱拿。
这种好事儿有谁不乐意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