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六点，又一个快递员到了。他按响了商洛家的门铃：
“打扰一下，商洛先.”
话音未落，商洛就打开了门。这次不是之前的那个快递员，是福威快递。这家的主要业务不在玉京，所以没有其他几家直接用气动传输系统那么快，但也在当天送到了。
“是，豆子？”
“听着确实像是豆子，装在一个塑料小桶里，有十斤呢。您要签收吗？”
“你们今天不送货了吧？”
“没了，这个点都下班了。”
商洛掏出了印章，一手盖章一手把包在油纸里的塑料桶抱回来。
他提着桶走到客厅的桌子面前，拆开了油纸包。
果然，里面是满当当的豆子。而且没有堆在一起，而是分了层，分了舱，像蜂窝一样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。
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，问旁边的法厄同：“所以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吧？”
“是。而且我称了一下，这些豆子加起来有将近三十公斤。黄豆蚕豆绿豆红豆全部都有。换算一下豆子的重量，总数量大概是十万左右。”
商洛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。
忽然，电话响了。
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，是锦衣卫的转接台。
“喂，是持世君阁下和中坛元帅的府上吗？”电台那边完全换了语态，似乎是因为重新分配了工作人员。
“持世君？”商洛记得道祖是叫自己“持世使”来着，不过这只是称谓上的不同。
“对，是我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截止到刚才，是否有十万零九千三百一十三名天兵天将去您府上应聘？”
“大概是有这么多吧.为什么这么多？”
“因为昨天为了欢迎中坛元帅的到来，我们开了个聚会。然后我们就吃了您的铁罐食.然后我们就来了。”
“可是怎么来了这么多？京城里有这么多天乙贵人吗？”
“主要是在黄册库工作的诸位。另外我们已经上报给道祖了，是道祖同意大家来的。嗯，所以麻烦您给大家安排个住处吧。就这样。”
电话“啪”得一声挂了——没过三秒，又“啪”得一声打了过来：
“商洛！”朱先烯在电话那头喊道，“出大事了！黄册库的天乙贵人跑光了！明明昨天还在呢，昨天他们说有个饭局，今天早晨他们就不见了。完了完了，这事要告诉道祖了嗯？？？在你那？道祖已经知道了？道祖亲自批的？啊，那没事了，那没事了。等下，我们先商量商量方案，你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回去。”
“啊”商洛又捂住了头，“阿波罗尼娅小姐，中坛元帅阁下，能不能问问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？”
【你等下，我在给他们拉群十万零九千三百一十三个整。我挑个代表来说嗯。行了，挑好了。桌上左数第三个筒子，拿起来。】
“这个？”商洛举着筒子问。
【对，就这个。然后你把筒盖盖好，使劲摇，使劲摇。】
“这样？”他抱着筒子沙沙沙沙摇了半天。
【行了。他们决定随机抽一个人，所以现在打开筒子，把最上面的一颗蚕豆拿出来，让他来代表就行。】
打开筒子，第一层全都是绿豆、黄豆、红豆，只有一颗蚕豆浮在上面。
“你们效率还挺高啊.放哪？”
【放到构相机里面就行了。然后交给那些熟人，他们会帮你成相的。他们可以加点特效——虽然天乙贵人本身没有形象，但他们可以画出来。】
找了个空白的墙面，商洛启动了构相机。
水墨的画面上，一团墨水开始扭动。一开始只有黑白，后来又加入了红色。扭动的颜料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蚕豆小人，有小小的手脚，还拿着笔。蚕豆小人还有芝麻大的豆豆眼，盯着屏幕外面看了一会。
“喂喂喂喂？能听到吗？”
“额听到了。”商洛正坐在盒子后面，“能看见我吗？”
“啊，看见了，看见了。我听你声音好，你听我声音好吗？”
这感觉怪怪的。因为投影在墙上的只是画面，盒子本身并不能收集到商洛坐在后面的样子。此时墙上的画面就像开了一扇通向“小世界”的窗口似的，画面里的天乙贵人就像坐在窗口说话。
“没问题，可以说了。阁下是？”
“我是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又副小将！”
“什么玩意儿？你是啥？”
“禀报持世君和元帅，我是左翼雷震军前锋营又副小将！”
“额我叫你前小将？”
“您要把我从前锋营又副小将升职为前锋营小将吗！！！”
“额可以？”商洛歪着头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好诶！”前小将蹦了起来，“啊对对对，说事，说事。持世君阁下，我们是来应召的！请您下命令吧！”
“我下什么命令啊！你们有十万那么多，我怎么付得起你们的工钱？”
“不需要工钱，我们是主动来的，所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