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以为万无一失,实则全程都没离开过陆景之人手的视线里。
“属下察觉送药那妇人有些眼熟,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”
德仁医馆的人给陆五送信,他们已经派人跟上去了。
“那妇人行事谨慎,应是帮着夫人送信。”
如今苏城的形势一边倒,高太后埋下的钉子藏在暗处,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。
那伙人巴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,不敢轻易暴露。
“来铺子买催产药是假,送消息是真。”
陆七深吸一口气。
不愧是夫人,关键时刻临危不乱。
夫人不乱,他们这些手下心里更加有底。
“先跟着,夫人的安危最重要,先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陆五交代手下小心行事,与陆七凝冬在一处商议。
几人刚碰面,又有手下来禀报。
“有十几个黑衣人闯入看管白舒兰的院子,劫走了白舒兰。”
己方看守的人故意放水,意在顺藤摸瓜。
“轻易带走白舒兰,他们没有怀疑?”
虽说高太后的人手救白舒兰在算计内,可陆五想不到白舒兰一个废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。
“不会。”
秦晴失踪后,看管白舒兰的人手撤走一大批,故意给对方留个空子。
否则,高太后的人手也不敢趁乱救人。
“不过发生了一点小意外,咱们的人跟丢了。”
黑衣人为制造骚乱,故技重施。
提到此,手下一脸愤然。
“他们又在闹市撒钱!”
当时百姓纷乱,挤破头只为捞碎银子。
己方被人流阻拦,等冲破人流,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不过看那些人离开的方向,应该是奔着白马寺附近去了。
“属下想不通,年初一白马寺庙会,为了抢钱发生了踩踏,死了二十几个无辜的百姓,眼下才过一日,这些人咋就没记性?”
发现有人撒钱,百姓一窝蜂疯抢。
要不是有官差从旁维持秩序,又要发生悲剧了。
“抢钱未必会被人踩在脚下没命,可若是不下手,那银子就落入旁人口袋里了。”
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。
“几千人疯抢,二十几个人没命,概率没那么大。”
陆五叹口气,又道,“再一个,在利益面前,是人都有侥幸心理,认为那个倒霉的人不是自己。”
“那……”
属下垂头丧气,人跟丢了等于扩大搜索的范围。
他来请罪,也是听从吩咐。
“夫人已经告诉咱们她在哪里了。”
陆五喝了一杯浓茶,神色放松。
接下来,只等待一个时机。
在山下躲避隐藏,等到日落西山,裴寂这才把白舒兰带到老巢。
“主子,秦晴用了催产药,现在还没什么动静。”
清风站在裴寂身后禀报,嫌恶地看了白舒兰一眼。
此刻的白舒兰哪里有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?
头发没了,双腿被砍,衣衫破烂,浑身上下发出一股恶臭味。
“呕……”
清风看到白舒兰衣裙上沾染的黄色的东西,忍不住以手掩口。
要她说,赶紧追问白舒兰得罪过什么人,推断出陆景之的心头好,而后直接把白舒兰送走算了。
活得不如一条狗,看起来还碍眼。
“怎么,现在想起来救我了?”
清风的嘲讽深深地刺痛了白舒兰,她心底一阵钝痛。
这段时日被关在地窖里,被杨柳那个贱人看管。
杨柳为报复她,给白舒兰吃泔水。
冬日里的泔水馊了,发出阵阵臭气。
为活下来,白舒兰没有尊严。
之前她一心求死,可现在不一样,她只想活着。
如果不活下来,如何扭转局面?
所有她恨的人,白舒兰都要毁灭!
包括裴寂,清风,这些杂碎都是她的仇人!
“裴寂,你派几个丫鬟婆子伺候我,我要沐浴。”
白舒兰提出要求道,“在没洗干净之前,你问什么我都不想说。”
“可以。”
裴寂点头答应。
“我看清风这个丫头不错,手脚麻利。”
白舒兰勾起唇,面色狰狞。
“白舒兰,你别太过分!”
清风是裴寂的手下,只忠心裴寂,她算不上是高太后的人。
“过分吗?”
白舒兰扭头看向裴寂,哼了哼。
她现在一口牙都没了,下巴被卸掉,说一句话下巴都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。
“不过分。”
裴寂见此,捏上白舒兰的下巴归位。
裴寂一声令下,府上开始烧水。
秦晴院子里的茶水间被